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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新记》向“古典中国”致敬

来源:深圳市文联
时间:2016-06-24

◎ 胡小跃

由于工作的关系,近20年来,法国驻华使领馆的文化官员,我多少都有些认识。在他们当中,尼古拉斯·易杰不是我最熟悉的,我们相识于法国驻华使馆为期一周的业务培训活动。

当时白林是法国驻华大使,她也是法国驻华首位女大使,中国通,会中文,上世纪70年代在中国留学,据她说,在中国“下过乡,插过秧”。和法国驻华使领馆的许多官员一样,白林也毕业于巴黎的东方语言文化学院,所以不但熟悉和了解中国语言和文化,而且对中国有感情,很容易跟他们做朋友。

事实上,许多外交官离开中国很多年了,还跟我们保持联系,有的回去后写关于中国的书或者教汉语,如戴鹤白;还有的干脆娶个中国太太,又回到中国来生活和工作,如石磊。总之,四年的轮换期到来时,他们都依依不舍。我曾跟法国外交部的一位负责人谈起这一现象,说在华的法国外交官素质都很好,博学,友好,善解人意。他说,并非所有的驻外使节都如此,但驻华外交官应该说都很优秀,中国对法国来说是个特别重要的国家,所以他们派最好的外交人员去中国。

培训结束那天,白林女士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几次提到翻译对出版的作用,还不指名道姓地说今天在座的就有获傅雷翻译奖的出版家,我要对他表示特别的敬意。事后,易杰告诉我,白林的讲话稿是他起草的。

易杰在法国的蒙彼利尔大学学的中文,后来又到东方语言文化学院进修。他之所以对中国感兴趣,是因为他祖父50年代到过香港,带回许多中国的小玩意,后来,大概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在澳大利亚第一次接触到中文,于是对汉语的热情就一发不可收了。说到东方语言文学学院,我说我知道程艾兰教授,我在广州开会时见过她,也在巴黎拜访过她父亲程抱一。易杰说巧了,程艾兰是他的老师,现在可是汉学界的“大拿”,前两年被选入了法兰西学士院。他还跟我谈起学院的另一位重量级人物——柯乃柏,那位地道的法国人不仅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还可以阅读中文古籍,是首批外来中国专攻书法篆刻的外国人,他研究中国书法理论,写得一手好字,现为法国书协主席,跟许多中国书法家和画家都有联系。突然,易杰问我,是否认识刘丹,就是那个画石头的中国大画家。他说是柯介绍他认识的,他最近还写了一本小说,主人公就是这个刘丹,是伽利玛出版社出的,收入了法国当代文坛“教父”索莱尔斯主编的“无尽”丛书。我说我想看看,他说那好,我寄给你。回深圳没几天,这本《石头新记》就从法国寄到了。

这本《石头新记》与《石头记》无关,但与石头有关,写的是一个爱好艺术的法国青年,因爱妻突然离世,睹物生悲,想离开巴黎,到远方疗伤。这时,他接到一份神秘的邀请,要他来中国熟悉中国画,认识中国画大师刘丹,并跟随刘丹在国内外参加各种艺术活动,然后,写一本书。是商业运作,还是另有目的?“我”可顾不了这么多了,匆匆来到中国,很快就被中国画的博大精深所折服。更让他惊喜的是,他发现了一个新的天地,石头的世界,神秘而迷人,充满了奇幻色彩,“令人安心,美丽、强大、复杂”。

他跟随着石头走进了中国古代,徜徉在古籍中,领略着中国古文化的精华。石头是有生命的,承载着历史,诉说着昔日的辉煌,并以其独特的造型在国际收藏和拍卖市场上大行其道。而作为画石专家的刘丹,更是胸怀石头,下笔万千。石头在其笔下妙趣横生,多姿多彩,美不胜收,简直是点石成金。“我”感叹不已,并在随身所带的老普林尼的《自然史》和卢克莱修的《物性论》中寻找依据,试图以石头为媒,打通东西方文化的界限。

他跟随着刘丹,从北京到南京到杭州,又飞罗马、弗罗伦萨和纽约。石头把古代和现代、东方与西方、商业与文化、音乐与绘画、哲学和艺术、人与物联系了起来,展现出一副迷人的景象,“我”还在石头的世界中收获了新的爱情。

《石头新记》首先是写给法国读者看的,它给他们开启了无数扇了解中国文化的大门,引领读者走进那高深的殿堂。书中各种知识和信息纷至沓来,介绍了庄子、王维、石涛、米芾、郑板桥等中国哲学家和画家,写到了苏东坡的《宝绘堂记》、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裕瑞的《枣窗闲笔》、李渔的《闲情偶记》,谈到了《道德经》、《易经》、《列子》、《红楼梦》。这些都是路径,有待人们一条条去探索。让更多的法国人了解中国,热爱中国文化,这就是易杰写这本书的初衷,也是目的;这也是一本写给中国读者的书,请他们检阅他的中国文化学识和研究心得,并通过这本书,“向古典中国致敬”,正如他在中文版前言中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