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深圳市文联
时间:2017-02-06
2017年,中国新诗迎来百年诞辰,备受各方瞩目。早在去年,许多单位、诗歌组织、诗人纷纷作出响应,各种此起彼伏的活动已经为“百年新诗”纪念展开了声势浩大的预热。可以说,迄今为止,全国诗坛积极推动进行的“新诗百年”纪念活动,形成了中国新诗诞生百年以来的新高潮。然而,过去一年来热闹无比的庆“节”活动,当中也有一些浮泛着商业为先的泡沫,“诗”不在场,与所谓的纪念之名形成严重吊诡。如何看待如此之多的新诗百年纪念活动?纪念新诗百年,我们应该谈些什么?对此,本报记者采访了几位诗人和诗歌评论家。
中国新诗百年诞辰纪念活动如火如荼
1917年,胡适在《新青年》上发表诗歌,被视为中国新诗的诞生标志。到了2017年,中国新诗已经走过整整一百年的历程。自去年初开始,各种各样的“新诗百年”纪念活动就在国内如火如荼地展开,诗歌界热闹非凡。尤要一提的是,各地相继举办了中国新诗百年论坛,如“中国新诗百年论坛·扬州”、“新诗百年天山论剑”活动、“中国新诗百年论坛(商洛)暨商洛诗歌群研讨活动”、在无锡启动的“中国新诗百年论坛”等,无不引人注目。此外,《中国新诗百年纪念书系》《中国新诗百年志》《中国新诗百年选》《中国新诗百年大系》等书籍的筹划出版,让新诗百年参与到历史文本的系统整理当中,进一步丰富了“新诗百年”的纪念意义。
对于一系列国内大大小小的“新诗百年”纪念活动,岭南师范学院人文学院教授、南方诗歌研究中心主任张德明给予了相当程度的肯定。“像由中国作协诗歌委员会与《扬子江诗刊》社联合举办的‘百年新诗论坛’,对新诗涉及的很多诗学问题,如新诗的现代性、新诗的地方性、新诗的经典化、新诗与古典诗歌传统的关系等,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有许多观点都极有建设性和启发意义。”
“中国人向来有在某一个时间节点上对某一事件或行为进行纪念的传统,那么中国新诗到了一百周年的时候,纪念肯定也是不可避免的。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是正如一些业界人士所指出的那样,2016年的百年新诗纪念现场所呈现的多是一些造势活动。”诗人、深圳职业技术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赵目珍指出,在很多新诗百年纪念活动之中,不乏一些假借百年新诗之名而谋取个人名利的活动,这不仅没有任何纪念意义,反而对百年新诗构成了一种伤害。“其实真正应该做的是对一些重要问题的探讨,比如说对百年新诗做发生学意义上的溯源,比如说对新诗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诗人或经典诗歌进行纪念和再评价,比如说对新诗历史上的诗歌思潮和流派进行思考和再研究。但是这些似乎都是缺失的。倒是像个别诗人或者一些期刊所进行的对新诗百年的纪念更有意义,像于坚写的《新诗的发生——纪念新诗发生一百年》,《扬子江诗刊》开设的‘中国新诗百年论坛·圆桌’进行了系列百年新诗研讨,都非常好。”
最基本推动力
来自探索创新
作为一种特殊的文类,中国新诗是这一百年来社会、政治、文化变迁的产物。百年发展历程,夹杂着尝试、探索、成就,又伴随着不可避免的质疑、偏见、争议。在中国新诗百年诞辰之际,对其进行回顾和梳理,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今天,我们应该如何看待新诗?在张德明看来,“新”是中国新诗不断变化、不断发展的基础和前提,也是新诗得以始终保持生机和活力的重要保障。“新诗区别于旧体诗的主要标志就是‘新’,即新诗的千变万化、内容的日新月异和语言的求变求新。不过‘新’也意味着不定型,意味着创作规律和评判标准的模糊不清。在这个意义上,新诗之‘新’还意味着新诗的不成熟。”
赵目珍也表示,新诗身份的合法性问题,一直得到很多人的质疑。另外,新诗的标准问题,也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每一个写新诗的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写新诗,那么到底什么样的诗才算是新诗?什么样的诗才算是好的新诗、成功的新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意见和看法。但无论如何,新诗已经走过了一百年的历史,虽然不敢说饱经沧桑,但也经历了很多。我觉得像上面的问题都可以悬置起来了。不论它合法与否,不论它有没有标准,它都已经成为了一个既定的存在。”在赵目珍看来,新诗这一百年出现了很多的成果,尤其是出现了很多优秀的诗歌流派、诗人,以及优秀的诗歌文本。“如果要检阅新诗百年的成果,一定是以优秀的诗歌文本为基础,进而扩大之诗人和流派。我个人觉得,写出了人类共通的情感或者历史的、哲学的意蕴的诗歌都经得起历史永久的检验。这不仅仅是针对新诗百年而言了。”
同样,张德明表示,百年来中国新诗取得了较大的成就,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百年新诗受人诟病的地方也很多,比如缺乏定型的诗歌形式、诗歌语言与日常口语的界限模糊、诗歌的散文化现象突出等。这些问题的存在,严重影响了新诗的形象。我的判断是,百年新诗一直都没有完全走出‘尝试’的阶段,新诗要想达到成熟和完美的境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张德明强调,虽然自去年以来,新诗百年庆典活动很多,但诗歌要发展,最基本的推动力来自于一代又一代诗人的积极探索和大胆创新,花样繁多的诗歌活动对新诗实质性的推动作用是微乎其微的。(深圳商报 记者魏沛娜)